十日谈 | 赵玉龙:蒋老师

干柴烈火下一句是什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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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还记得多年前那个夏天的夜晚,我和蒋老师在好富春饭店附近的一棵枫杨树下,在那张长木凳子上,一起坐了很久。我们聊文学,聊我的工作,还聊到很多很多。面前是滔滔江水,清风十日谈 | 赵玉龙:蒋老师明月。只觉得彼时光阴,恰如昨夜星辰。

  那时候我们都还没有结婚,夏天的夜晚,常常一道在郁达夫公园散步乘凉。他比我年长许多,是个诗人,才华横溢,是我们本地一家报纸的副刊编辑。我则初出茅庐,不谙世事,惟对文学执着向往。和他的谈天,对我来说,具有文学启蒙意义。虽则我之前读书学的也是中文专业。

  通过他的关系,我也逐渐接触了不少本地爱好文学的朋友。那时候的文学氛围很好,似乎大家都还很年轻,空余时光较多。记得当时刚好有个朋友失恋,我们就说,让文学来抚慰我们的心灵。记得他当时就念出一句诗:“必有一个安慰者,来安慰我们的灵魂。”我常常能够记起,他念出那句诗时,我心中受到的某种强烈灵魂的震动。好像自己一下子就被这样文学的语言击中了。蒋老师就如同我人生路上幽暗中的一丝光亮,照亮着我前行。我们大家常常会在南门街的露天茶室一起聚聚,时有高谈阔论,偶有兴起时,即兴朗诵诗歌一首。

  蒋老师也喜欢即兴朗诵。他的发音带着他嵊州家乡的乡音,却是吐字清澈如月光,中气十足,又如初阳中的新枝,充满生气。有好几次,他组织了诗歌朗诵会,参与人数众多。在他的带领下,一度有好多文学爱好者开始尝试写诗。还有一些后来去杂志刊物投稿发表了。

  蒋老师来本地报纸副刊任职之前,也曾当过多年中学教师,也曾和朋友去过北上广漂泊。或许是因为那些漂泊的岁月,让他的诗歌中更加增添了一些异乡的越界特质。他的诗歌鲜有轻盈的质地,都显得较为沉重,如在《救火或者避雨》中,他写道:“当我说出‘拯救’,写下的却是‘绝望’/因为,因为爱就是悲剧/而我就是风暴和漩涡本身”。

  我也曾模仿着自己喜欢的诗歌,学写过一些短诗。蒋老师很愿意帮助提携本地文学新人。在我写了一组《五月的紫藤》的诗歌后,他还曾给我写了2000多字的诗评。在那篇诗评中,更多的是写出了对我未来诗歌写作的期许。

  再后来,我诗歌写作的热情减了许多,转而去写散文。他又鼓励我多投稿。在他的副刊版面中,我陆陆续续刊登不少散文。这里离不开他的提携帮助。我也在这样的写作热情中,开始一步一步慢慢成长起来。一边写一边自己多琢磨,慢慢走近文学。

  有时候他急需稿子,也会约稿联系我写。我会放下手头杂事,即刻写好发给他。他曾说过,我写稿快,而且稿子不用太多修改。我也感谢他对我文字的信任。现在,似乎大家都变得更加忙碌,已经很少彼此碰面了。偶有几次,在朋友的店里遇到他,也是匆匆别过。他瘦了许多。好在现在有微信,他在微信里发的动态,我常常会关注着。偶有几次,也会互动问候一声。

  我们最近一次的微信聊天,当他说到他的境况时,我有一些意外,却仿佛也早有心理准备似的。他说,他只是一个失败者。我很快想起他多年前曾说过的一句话:“诗人只有遭遇,没有待遇。”我想,在世俗生活中的失败,或许就是一个诗人在诗歌中的胜利的必要前提。

  我愿意用海子的一句诗,祝愿蒋老师——“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”。(赵玉龙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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